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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木啊,听话。”
在三月底,暖春刚来的时候,陈志田没了。
老汉是在梦里走的,很安详,没遭什么罪,赵祝轩帮着陈木处理的后事。
生前一个老好人,死后就睡进小小的一口白瓷缸里,这碌碌无为的一生,随着最后一把火全都化为灰烬,而老汉生平最耀眼的时刻,竟然就是这火烧起来的时刻。
陈木要把陈志田的骨灰守着,总有一天他要回北京,把白瓷缸埋到他mama的坟旁边,让老汉落叶归根。
从发现老汉没了,再到把老汉火葬,从始至终,陈木没掉一滴眼泪,不是故意憋着,他就是哭不出来,就是没有实感,就是觉得,老汉没死,老汉还在。
直到后来有一天,他注意到角落里那台孤零零的轮椅落了灰,拿蘸了水的毛巾去擦时,擦着擦着,有水滴吧嗒一下落在了车扶手上。
陈木一怔,摸摸脸,才发现那滴水是从自己眼睛里掉下来的。
再然后,一滴一滴,一行一行,止也止不住地往下流。
因为在擦着那台空空的轮椅的时候,在摸到那台轮椅坐垫上冰凉的温度的时候,他才突然意识到,自己没有爸爸了。
他是一个没有爸爸的人了。
他失去了这个世上最亲他、最疼他、最爱他的人。
赵祝轩在进到屋里来的时候,就看到这样的一幕。
男人坐在地板上抱着轮椅失声痛哭,迟来几天的眼泪肆意地落着,他耸动着肩膀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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